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胶卷与玫瑰

太宰左位/太all/主太乱

@热心市民卿女士 生贺点梗、极度ooc预警,似乎已经可以看作单独的故事

与原梗严重偏离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脑洞大开放飞自我,先行谢罪OZ

背景有私设且夹带私货,指路日本摄影师深濑昌久,欢迎观看他的作品集




晨起的阳光很舒适,从窗台温柔地照进房间。

中岛敦打了个长长的呵欠。

跨越万里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,原本强烈的好奇和期待就在二十多个小时的枯燥行程中磨去了。虽然已经睡了足够长的时间,那种精神上的疲惫还是令人倦怠。

敦感觉到胃部的叫嚣。他苦着脸叹口气,从床上爬了起来。

这里不是旅馆。

他推开雕花房门、穿过大厅,有些讶异地四处打量。昨夜急于休息,如今才发现这幢西式别墅里的浓浓的和风。这是委托人为他们安排的住处。难道对方是个日本文化爱好者?——这似乎也能解释为什么会千里迢迢找到他们侦探社。

还是社长亲自派发的任务,一贯懒散的乱步前辈也没说出什么抱怨的话。

厨房和客厅都是一样的冷清,看不到一点生活痕迹。中岛敦抱着一线希望打开冰箱,只摸出几个空了的酒瓶和高脚杯。他绝望地叹气,关上冰箱门,突然听见悦耳的琴音。

愣了几秒,他意识到这是门铃的声响。

“请稍等——”

敦大声应着,小跑着来到门边。

他费了一番力气拉开了门。


入眼的是个年轻打扮的男人,个子很高,敦不得已抬头去看。他穿着浅棕色的夹克,微微敞开、衬衫只很随意地系了几颗。牛仔的裤脚被塞进靴子,打了个相当漂亮的蝴蝶结。帽檐压的很低,看不太清相貌。隐约能感到对方投过来的视线,正慢条斯理地打量着他,随后是一个含着笑意的轻快的招呼。

“Buenos días.”

中岛敦呆呆地仰着头。

背着光的青年站在门前,似乎被他的表情逗乐了。他笑起来,换回了日语。

“早上好。我来拜访了。”

他走了进来,中岛敦本能退让,看着陌生的青年自如地关门。他这才看到对方身后的黑色背包——似乎很沉重。他把背包轻轻放在地上,行走间衣摆微微晃动,露出腰侧鼓鼓囊囊的部分。

中岛敦瞳孔一缩。

大脑还没意识到那代表着什么,卧室的门突然开了——江户川乱步打着呵欠慢悠悠地走出来。与此同时,敦猛冲上前抱住了青年的腰。他的脸怼上对方的脊背,两个人都踉跄了几步。

他视死如归地大喊,声音在衣物中重叠有些变调。

“乱步前辈!!快跑!!!”

“……噗。”

他紧贴的这副身体微微颤抖起来,像是忍耐着没有笑出声般发出点气音。震动传达到中岛敦身上,他有点茫然地抬脸。

“哎呀、敦君,”江户川乱步笑眯眯地摆手,“怎么能对客人不敬呢。”

“……欸?!”

“所、所以,这位就是社长说的——委托人?”


解除了误会,乱步带着十分茫然且愧疚的后辈先去洗漱了。等他们回来,青年已经收敛了笑意,摘下帽子手指慢慢梳理着略微凌乱的黑发。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,总觉得对方的肤色有些过于苍白。

他紧张地鞠躬:“真的非常抱歉!对您有那种不敬的猜想——”

“没关系哦,是为了保护侦探先生嘛。”

青年支着下巴看他,“不如说……很勇敢呢。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……好温柔。敦偷偷红了脸,“中岛……敦。”

“敦君?”

“是!!”

“我的名字是太宰,太宰治。”

果然……是日本人呢。毕竟是东方的面孔——

敦飘飞的思绪被打断了,嚼着零食的侦探伸头,“我是江户川乱步,世界第一的名侦探!”

……这可不是什么自我介绍的时间啊。

“乱步先生新收的助手,果然是非常有趣呢。”

太宰语气里的熟稔实在明显,敦左右看看:“乱步前辈和太宰先生……是朋友吗?”

乱步笑眯眯的没说话,太宰治倒是露出了苦恼沉思般的神情。

“只是曾经委托到侦探社,当时的负责人也是乱步先生。要说朋友,倒也不算。不如说——‘竞争对手’?”

名侦探突然大声笑了出来,太宰无辜似的摊手,他们之间无言的默契令敦隐约有种被排斥在外的茫然。打断了这种想法的是从他肚子里发出的悠长的鸣叫。

中岛敦腾得红了脸。

太宰站起来,回头看他。

“走吧。该尽点‘东道主之宜’啦。”


真正走在完全陌生的城市街头,好奇又死灰复燃,敦忍不住地左右张望。他小声独自惊叹着,“和日本完全不同——”

太宰挑眉恐吓,“麦德林可是‘谋杀之都’哦?”

他出门便又戴上了帽子,依旧是压的很低、只能看清鼻梁和淡色的嘴唇。背包两侧偏长的收束带垂落半遮挡了腰部。乱步在他身旁,拽着其中一根慢悠悠地走。

预约好的包厢里摆放着餐前甜点,咖啡的香气还带着热。名侦探懒洋洋地,“太宰,时间算的刚刚好嘛。”

“……毕竟是要招待世界一流的名侦探。”

太宰付了小费,等菜端进后关上包厢的门。他脱掉外套,和帽子一起随意地堆在背包上。看见手持刀叉正享用蛋糕的侦探,他玩笑般地随口道:“乱步先生要好好吃正餐啊,福泽先生可是会教育我的。”

乱步摆了摆手,动作不停。太宰也不在意,转向白发容易害羞的少年。对方抓着刀叉,板直地僵在椅子上。

“怎么了吗,敦君?”

中岛敦不敢看他,犹犹豫豫用余光扫过他缠着绷带的小臂,像只谨慎探路的小兽。太宰颇觉有趣地笑了,侦探在一边摇了摇头。

他最后还是小声问了出来:“……太宰先生,受伤了吗?”

“没有哦,只是我的一点小习惯。”

乱步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。他嘴巴鼓鼓往里塞着奶油,一边口齿清晰打断他们的交谈。 “所以,太宰,这次的委托内容是什么?我可只带了一个侦探社的后辈——”

“放心,这次很简单!”

太宰指指背包,“——老工作而已。”

侦探睁眼,笑容扩大:“原来如此!难怪你会花钱把我们捞过来,还特地嘱咐社长不要带上国木田——”

听到意料之外的名字,敦有点惊讶抬了下头。太宰治露出夸张的委屈表情。

“才没有呢!明明是福泽先生判断国木田君不适合这次行动,让他乖乖待在侦探社不要出来搞破坏……是这样才对嘛。再说,国木田君也不用我特地去‘拜托’啦。”

乱步赞同地点头:“是呢,毕竟国木田总是会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多余的事情。一点没有名侦探我的作风!”

“对对,和乱步先生搭档超——开心的!”

两张如出一辙的笑脸面对面,中岛敦坐在一边冷汗直冒。——乱步前辈胳未免胳膊肘拐的太厉害了!国木田前辈听到会哭的!

“那么,敦君!”侦探久违地睁开了眼,清透的绿里满是兴味,“接下来这些天,你就待在别墅好好看家啦!”

敦本能地应了,过了两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“……等、等等?!!”

侦探露出轻松愉快的笑容,“走吧,太宰!”

和凶名在外的背景不同,麦德林城内入眼一派的生机勃勃。随处可见的绿植、夸张鲜艳的砖石瓦块,屋顶成排站着短暂休憩的鸟儿。乱步比较曾经的印象,有点惊奇于她的改变。他趴在高高的围栏上朝下张望,太宰则背靠着、稍稍仰头看天。

“接到你的委托还真是令名侦探吃惊呐……尤其是,你居然又回到了这里。”

“毕竟这里也算是我的故乡呢。”

“要说常住就算故乡,会不会太多了?”

太宰无辜地眨眼,撒娇似的拖长音调:“这里可不一样——”

他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,“人生一半的时间都停留在这里了,是非常特殊的地方哦。”

他们沉默了一会,风温柔地吹过,于是太宰的眉眼也变得温柔。他像是自言自语、又像是特意说给身旁的侦探。

“……我要拍一组照片。”

乱步含着糖果,从左边腮帮子转到右边,来回几圈才开口。

“你不是已经转行了?”


在乱步没有涉及的过去里,太宰是个战地摄影师。

那时候他还小呢,还是会被士兵和犯罪分子轻视的年纪,手腕纤细得似乎提不起枪,却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在战火中穿梭。那时候他身边还有个稍微大一点的男人——既是同事、也是朋友。 

——织田作之助。

是个本来很年轻、但是不太在意外表以至于经常被认成大叔的男人。和太宰最初无所事事拿起相机不同,织田是因为热爱而义无反顾踏上了这条路。他宝贝极了他的相机,太宰曾戏称那是他女儿的转世。

可惜他已经拍不了照了。

战火中奔走的摄影师大多都做不长久,太宰和织田也曾一起探讨会以怎样的方式终结——但绝不是这样。织田作之助整夜整夜地做噩梦、到最后彻底的失眠,看到曾经拍摄的相片都会露出痛苦的神情。太宰试图让他走出来,却被他冷漠地驱逐了。

“……你有天赋却从不在意,肆意挥霍、什么都那么容易——怎么能感受我的痛苦?……别太傲慢了,太宰。我们是不同的。”

太宰从没见过他这幅眉眼都沾染冷意的模样。

他张了张嘴,嗓子却像是被堵住了,什么话都说不出。他垂眼找了一会表情,最后才慢慢扯出了一个笑。

“……我也有过,很痛苦的时候。织田作。”

那之后织田没再找过他——创伤后应激障碍已经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,他愧疚对这个孩子的恶言相向,又担心见面会再次伤害到他。他把相机留给了太宰,自己回到日本接受治疗,过上了普通人的普通日常。

太宰没有挽留。

他离开的那天,太宰把曾经的作品都销毁了,只带着织田作的相机离开了麦德林。这些年他游走在几个国度,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些曾经看不到的东西。他给福泽先生发去了邮件,周周转转又回到了这座城市。

他一直有个没说出的想法——如果能找到对摄影的热爱,织田作也能彻底走出来了吧?


早就知道这位日本颇有名气的侦探有多敏锐。太宰对这句肯定的疑问只是摆了摆手、满不在乎,“那种东西随便啦,我现在也有在拍啊?”

乱步见过他过去的作品。那些黑白的画面,大多都有着众多模糊、粗糙的显影粒子。极大的反差对比、曝光不足或是过度的曝光,更像是粗糙地随手一拍,又过分精准地透露出着那种气质——和曾经的他一样,物件的轮廓勾勒着孤独与疏离。注视得久了,甚至会为照片所展示的危险震摄。

他现在偶尔的拍摄更多是色彩柔和、明亮的画面,视角带着过分到虚假的温柔。倘若没有见过曾经,会为创作者留下乐观温柔的印象也说不定。织田给出的评价不算错。太宰治是个天赋型选手,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他完美驾驭,以至于一直有粉丝认为这是个多人摄影组合。太宰治从不露面,于是误会就这么根深蒂固,他也无意澄清。

过去的他、现在的他,太宰认为这不能算同一个人。

乱步提醒他,“麦德林这样的地方,那位金闪闪的华丽先生可不会满意。”

他说的是太宰转变风格后固定投稿处的顶头上司。多亏对方支付的高额薪水,太宰才能在低产出的同时满世界浪。他似乎非常喜爱太宰作品里的光明色调,可麦德林——

红灯区明目张胆占领着一片城区,走在中心街会被眉眼带笑的小姐拦住卖‘货’。就算看上去没有曾经的混乱,这里的黑暗依旧过分张扬。

太宰鼓起脸:“不要提他——”

乱步看他几眼,了然,“……他惹到你了。”

“他居然让我给他拍肖像——还要拍的金光四射华丽明朗,我才不干。”太宰小声嘀咕,“简直自恋狂和自大狂……我已经从他那里辞职了。”

“我来这里,只是觉得能够拍出我想要的照片。乱步——” 

太宰眼睛亮晶晶的,侦探突然就想到阳光下透明的水果糖。他把口中的糖果嚼碎咽了下去, “你想拍什么?”

太宰露出一种微妙的、像是牙疼又像是憋不住笑的表情。

“……主题是「爱」。”

乱步被口水呛出了咳嗽。

“……真难得会从你嘴里听见这个词。”乱步困扰地看他,“这可是……难倒名侦探了。要到什么程度?”

“唔——能让我「大吃一惊」?”

“惊讶……吗。”侦探若有所思,“要能让你感到惊讶,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。”

乱步没见过太宰表露超出预料的神情。追溯真正的第一次见面,乱步就认识到了他的异常。

那时候太宰还是一身黑衣,危险的气息不加掩饰。他身体裸露的部分都缠着绷带,像个癖好奇特的怪人,无所事事般站在日本狭窄的小道。名侦探向来不关注这些地方,他只是闻到了香——像是糖果的甜和糕点的腻,一种富有食欲的香。

乱步兴致勃勃地凑过去:“——你闻起来很好吃。”

少年的太宰露出微笑。他像是拿出了花,从怀中摘出一把小巧的手枪。冰冷的枪口抵住额头,触感不太舒适。似是因为恐惧,乱步也安静下来。

少年俯身贴近,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衣从后背传递。

“砰、砰、砰。”

“太宰先生!”

“随便透露我的名字、打扰我正在进行的工作……”太宰轻轻笑了,“这就是你所做的?”

那个突然闯进这片空间的瘦小的孩子跪在地上,被子弹逼迫得不敢上前。他衣着破烂、眼神狂热,目光紧紧追随着太宰。他似乎想说什么,被太宰厌倦般地提前打断。

“滚吧,芥川。我不会带你走的。”

那把枪被他轻柔地握在手中,稍稍抬起对准了孩子的头颅。

乱步目送对方逃离的背影,“他还没放弃呢。”

“……没办法,职业习惯还没能纠正,不留神就招惹到了。”太宰轻声抱怨,“我可不会带小孩啊。”

他把枪收起来,看到侦探在身上翻找一下,拿出一个有点变形的大福。乱步拆开包装:“给你吃。”

太宰于是低头就他的手咬了一口。

他睫毛垂下遮挡了鸢色的瞳,那张脸便显出了本该有的稚嫩,连在甜点印下的齿痕都整齐得可爱。咀嚼的时候脸颊鼓起一小块,然后咕咚一声咽了进去。

“怎么样?”

“——非常好吃。”太宰弯了弯眉,“十分感谢。”

等到在侦探社遇见温和色调的他,乱步才意识到那个感谢的真正含义。福泽社长对两人间奇怪的气氛没有深究,并且干脆把委托交给了乱步。

“黑帮、黑手党、毒枭——你真是好能惹麻烦啊。”侦探翻看他的档案,像是吃到坏了的糖果一样表情嫌弃,“好好做本职工作不好吗?”

“我会请乱步先生吃甜点啦。”

“那说定了。”

处理太宰在麦德林的痕迹花了很长时间。结束那天,他们坐在机场的咖啡厅。太宰默不作声看着人来人往,直到破空音从上方掠过。

他露出一点笑,“我也该走啦。”


能这样光明正大不被盯梢地站在城区,还要多亏了那段时间两个人的努力——虽然一部分得归功于他此刻伪装的遮掩。太宰有点嫌弃地按住帽子,风吹动他颊边的碎发。

“你穿的像个牛仔。”乱步嘲笑他,“你不是最嫌弃这个吗?”

“……也不能太显眼啊。”

“所以这次是谁?难得你能说出‘毫无危险’。”

“是小矮子啦、小矮子。”太宰唉声叹气,“森先生拦截了我的信息,肯定已经知道我回来了。我给他找了点事,他抽不出空、大概率会派出小矮子来抓我吧。”

“噢噢!那个笨蛋帽子君!”

太宰很满意侦探的称呼。

“不过不止一批人啦——不然也用不着拜托乱步先生了。也不用多管,”太宰欢快道,“森先生在某方面还是很能干的!”

乱步毫无诚意地对黑手党Boss表达一点同情。

麦德林作为犯罪之城,却也是一部分人的旅游首选。危险和美丽并行就足够勾人,更别说大多数人那无可救药的好奇心。乱步已经看到三对情侣谈笑着走过。他回头,太宰手持着相机,半跪着很专注地拍摄街角的一片青苔。

“这有什么?”

“……黏糊糊的生命力吧。”

这么不务正业了一下午,到夜幕降临,因为躲避某人而一直在城市边缘游走的两人回到中心街,这里已经被吵闹的灯光和拉丁舞曲占领。太宰笑眯眯拽着他走。他身边,哥伦比亚的漂亮女孩们随着舞曲晃动身体。尖叫声、戏闹声、放肆的笑和吼叫、隐隐还有着伴奏般的枪响——麦德林城市之夜,人们狂热、迷乱、疯狂。

一片喧闹中,太宰在乱步耳边带着笑意地喊。

“福泽先生要是知道我把你带到这里来,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。”

乱步也认真想了想,“太宰才是年纪小的那个吧?”

“但是乱步比较单纯嘛。”

乱步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,上前捏住太宰的脸颊。太宰被迫露出个笑,举手讨饶,“我要开始拍摄啦——”

“在这?”

“也许我能找到呢?”

就算没有这么迫切的凝视,乱步也能看清太宰的模样。趁着夜幕的遮掩他扔远了帽子,面庞被乱七八糟的灯火刻下深色的斑影。他垂眸凝望的一瞬,像是又回归成了少年。

太宰攀上一座矮墙,背包扔下,外面的声音像在另一个世界。PartyBus载着一车狂欢的人绕城游行,侦探蹲下来去翻太宰的包。

烟、绷带、几瓶空白包装的药、妥善保存的读本、重重包裹的黑色相机。乱步对着相机隔空比划一下,太宰看见了,抬了抬唇。

他轻生说着,声音不太清晰。

“对于摄影师,相机就是他们的刀与枪。”

太宰对他过去的武器没什么怀念的。胶片相机不算笨重,但长久举着手腕也会感到酸痛难忍,数码相机没有胶片的质感,胜在更为轻巧方便、也不必辛辛苦苦地取景和冲洗。

身边的动静有点大。太宰偏头,看见侦探有点费力地爬了上来。

“乱步先生……?”

乱步没回他,戴上眼镜在视野里找了找。

“看到了吗?”

太宰顺着视线看过去,人潮中有一对情侣在此刻相遇。他挑了下眉,还没来得及表露怀疑,侦探就抢先一步地摆出严肃的表情。

“你不能够预测。我知道的,太宰不清楚「爱」吧?”

……从乱步口中听到这种话,实在是有种说不出的滑稽。

像是也被自己说的话逗乐了,乱步重新露出了笑,“不管怎么说,稍微等待一会。你会看到想要的东西的。”

太宰张了张嘴,对这种莫名的笃定感到迷惑。


那是个身形修长的男人。黑衣、内敛、与周围格格不入。他身边的女人和他很像,只是金色的长发映着光。他们显然不是大众意义上的良民。狂欢的民众默契地远离,在之间隔出泾渭分明的气场。

太宰其实知道麦德林改变的原因。黑手党的势力入侵,与政府、毒贩形成一种稳固的平衡,暴力和血腥仍然存在,彼此间划分了属于他们的活动范围。这种情况下,也能够普通意义上地和平相处,只是很少有人会这么选择。

他们选择了这条道,似乎在说着什么、肢体语言平静柔和。女人踮着脚送去一个亲密的吻,在越来越深入的时刻紧紧抱在了一起。他们旁若无人、耳鬓厮磨,长发垂落铺散在男人的肩。

似乎是作为深情的点缀,有银色的光划过。

太宰治几乎本能地按下快门。

他调出图片。乱步也低头去看,孩子气地翘了翘嘴角。

“有了这张照片,谣言也能不攻自破啦。”

乱步不懂摄影,但他说的不错,这张照片几乎是太宰治过去与现在风格的交融——像被晾在阳光下的冠冕堂皇的杀意。

明亮的夜,周围的人们被刻意地模糊了样貌,有种疏远从他们的笑和避让的姿态中暴露出来。被聚焦的恋人在拥吻,全然不顾一切的姿态。他们紧贴的身体里,一把枪抵住小腹、一把匕首深陷肉体。鲜红的液体从贴近的部位涌出,滴落在地面炸开、如转瞬而逝的玫瑰。

太宰的笑容不知不觉消散了。“……真是令人吃惊啊,乱步先生。”

他毫不留恋跳下矮墙、衣摆抖开漂亮的弧度。乱步居高临下地看他:“不符合你的主题吗?”

“虽然和我想的不太一样……”太宰困扰般地笑了,“但是,确实是合格的。”

“这不是很好嘛。”

“我原本以为,拍摄到织田作想让我看到的,并且令我也感到惊讶的……”他笑意盈盈,说出的话几乎可以用冷酷描述,“我并不感到欢喜,也没有找回热情。”

“……太宰,你应该明白才对。”

乱步落在太宰身边,抓住了对方的肩——他难得表现出年长者的强硬。他把有点抗拒的男人扳正朝向自己,像是品尝一颗糖果,凑过头含住了太宰柔软冰凉的嘴唇。

他口中残余的甜正适合这个人。



“能令你惊讶的只有超出想象的爱,而织田想让你看到的……”

“是你一直拥有、却不断逃避的温柔啊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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